被拒与被选之间(下)
城市最黑的角落。他只好埋头打开绘图板,强迫自己继续画,像习惯X吞下一口早已失温的汤。 他不知道这次的选上,是与那道光更近还是更远。 池六一回到板桥时,外头飘起细雨,像没来得及落下的思绪,提早一站出捷运,慢慢走回家。 这条路他十年来走了无数遍,旁边的小公园秋千已锈蚀,围墙上是新画的选举口号。他路过全联时还特地停下来买了一瓶矿泉水,彷佛要藉此安抚x口的悸动。 他拿着那半瓶水走进老公寓,他没有开灯,藉着月光m0进桌边cH0U屉,拿出那支十年前陪着他画下最後一张画的速写笔。笔杆上已出现小裂纹,但笔尖仍光亮。 他深x1一口气,手落在白纸上。 那一瞬间,笔像是带电的蛇,他指尖僵y、手腕颤抖,冷汗沿着脊椎滑下。他越想稳住,却越握越紧,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白,整只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。 「……还是画不了。」他将笔丢到地上,砸在地毯上没有声音,只有自己喘息与雨声交错。 他颓废坐在地毯上,头低得不能再低,眼睛看着地上的笔,嘴唇颤抖,发出微微的喘气声,那是无声的崩溃。 他一度以为看见那张图以及它的主人後会改变什麽,以为自己能够重拾画笔,但没有。他仍是那个一画画就断线的人,仍是那个站在姊姊血泊旁却不能发声的少年。